将近一年的陈年老坑。写得有点仓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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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.
织物柔软的触感带着清晨阳光的温度摩挲着皮肤,霜月隼睁开眼睛,周遭皆是陌生的陈设,他发现自己这次有点闹大了。
好痛。
鼻腔被被子陌生的味道填满,他只好艰难地支起酸痛的身体爬下床,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。
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,衣服还是昨天那身,染上了些许暗红的酒渍。
事实上他从昨晚被睦月始塞进车后就记不得后面发生的事了,不过逻辑上来讲这间双层loft公寓应该就是睦月始的住处了。
他走下楼,低头看了看手机,差点把他吓得从楼梯上摔下去。
十几通未接电话鲜红地陈列在通话记录里,经纪人大哥这会儿估计快哭出来了。
时间已是日上三竿了,今天上午的排得满满的行程肯定都已经耽误了。
霜月隼开始有些后悔了,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。
起先他只是想和一见钟情的帅气小哥哥拍拍照聊聊天而已,虽然这个动机根本不单纯。
索性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睡到了中午,剩下的事就交给黑月大处理了。
不过这样一来就轻而易举地获得了睦月始的住址,其他的事情算什么呢。
就像恋爱电影里时常上演的那样,邂逅三次才能解锁好感度条,霜月隼觉得自己是不亏的,因为这样一来再制造两次机会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。
他的感情无关寂寞和责任,只是喜欢而已。
他满意地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,彻底放手不管了。
秋雨过后迎来了久违的阳光,这座繁忙的城市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时间。
尘埃飘浮在光里,雨后的湿气还未散去。
深灰色的麂皮沙发上横睡着房子的主人。
公寓刻意保留了未经粉刷的墙壁,设计师大概是为了迎合正流行的工业风。
照片用绳子牵起来随意挂在墙上,不用猜就知道是睦月始的作品,霜月隼感叹他也不是看上去那般一丝不苟嘛。
他好不容易找到一盒能喝的牛奶。厨房空荡荡的,一看就不经常使用。
霜月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沙发上熟睡的人丝毫没有想要起床迹象,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决定把睦月始叫醒。
睦月始只感到有一丝温热的气体拂过耳垂,他心里一紧,睁开眼那个白色的人果然在自己身边蹲着,
“还不起床?”
困意深深地渗进脑海里,头痛欲裂。
“多大的人了啊还有起床气?”霜月隼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。
“已经11点了哦。”
睦月始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。
他还记得今天上午约了长期合作杂志的专访。
“你急什么呀,反正工作什么的早就来不及了。”霜月隼站起身,自说自话地坐在睦月始旁边,“我只是想问问你,能不能借用你们家浴室洗个澡。”
“而且昨晚妆都没卸,简直就是虐待啊。”说完又补充道。
睦月始泄气地撑着头,他现在很烦躁。
“我早知道就该把你扔在昨天的地方,你一个人自生自灭去。”
他看着那张白得病态的脸,只好将怒气暂时压下去。
“这样的话我们今天上新闻了。”
霜月隼认真地脑补了后果。
睦月始不想跟他计较,从侧面柜子随手扔了一条毛巾给他:“二楼卧室角上。”
霜月隼接住便朝楼上不紧不慢地走去,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回过头冲始一笑:“始看上去一脸冷淡其实还是很温柔的嘛。”
“…你赶紧去洗!”
蛋液倒进油锅,油星暗自迸溅开来。
睦月始看着一锅黄色的固体,心神不宁。
想了想还是拿出两个碟子,将鸡蛋铺在面包片上。
上一次家里来客人,和上一次两个人吃饭,他都已经记不清了。
窗外的鳞次栉比似乎和这间灰色的房子在两个世界,他从来没有认为此般浮于表面的孤独是自己的宿命,只是个选择罢了。
虽然那家伙才不算什么客人。
霜月隼洗完澡顶着湿淋淋的头发下楼,看到桌上有两份早餐时,竟觉得有些意外。
“吃啊。”
睦月始把自己那份的面包边切下来,头也不抬地对他说。
“谢谢。”
他还是道了谢。
不过是个普通的早餐而已。
明明才认识一周,而自己狼狈的样子全都展现在他面前了。
霜月隼盯着对面拿着刀叉的一双干净修长的手,强迫自己好好吃饭。
“等会儿我送你回去。”睦月始慢慢开口,“别多想,你这样的身份我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。”他见霜月隼还愣着,又解释道。
“嗯。”
许久他才回答。
显眼的白毛全都被睦月始的围巾盖住,霜月隼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送回了家。
睦月始看着白色的人影消失在高大的铁门背后,便将车停进偌大房子的车库,再一个人朝地铁站走去。
此时天色还早,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,一时间汹涌的车流包围了他,他站在十字路口边缘,竟不知道做什么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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